来源:每日经济新闻
全国各地有无数条心理援助热线,这一个多月以来,很多心理志愿者都曾问过自己这个问题,这层疑虑也被网友放在社交网络上探讨:在重大现实危机面前,心理援助能否起到实际作用?
年,WHO发表的《阿拉木图宣言》中,“卫生”被解释为“一种彻底的身体、心理和社会的健康状态,而不仅仅是没有疾病和残疾”,在世界卫生组织看来,心理健康的重要性等同于身体健康。
年开头的两个月来,无数武汉人和心理热线志愿者尝试从电话声中寻找答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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谁打来电话?
打来电话的人,大部分是新冠疫情下的普通武汉市民。
与一般认知相反,打来电话的人大多数并不属于被疫情影响最严重的群体。依照疫情所处的感染风险和可能承受的心理应激强度,来电者被分为四级,级数越高的来电者“心理危机”程度越轻。无论从官方统计的数据还是志愿者们的实际感知,来电者绝大部分为四级或三级人群。
“来电者以身体相对健康、状态相对好的普通市民为主,他们担心自己被传染,来电询问医治信息。”季夏解释,她是武汉市精神卫生中心精神科的医生,封城后,与“心心语”热线的其他志愿者一样,季夏开始了身兼数职的生活:既是临床医生,又是热线的心理治疗师。据季夏解释,在突发疫情中,身体健康的人群也会出现应激状态。疫情期间的买药、出行、就医等现实问题如何解决,看到疫情报道和周围环境人们的草木皆兵而引发的恐惧、焦虑、失眠,恐慌被传染,有心慌、胸闷等不带肺炎疑似症状的躯体化反应,甚至有部分健康人群还会出现急性应激障碍。
励园就是一位出现急性应激障碍的来电者,几天前季夏接到了她的电话。在季夏看来,励园的防护做得很到位——从头到脚“全副武装”,坐电梯时也要带支笔,以防止手指直接触摸按键。但由于过度焦虑,励园出现了认知功能偏差,在她的想象里,父母所在的村子出现了严重的聚集性感染。她忍不住拨打了市长热线反应情况,直到村委质问励园为什么造谣,她才“清醒”过来并感到羞愧,“这个时候,我还给别人造成了麻烦”。
“其实在这种情况下,我们的任何情绪都是可以理解的。”季夏对励园进行了心理援助后,励园从羞愧和想象的恐慌和中平复下来,“如果健康市民认知能力在心理援助后回归正常,那就没什么问题;但如果持续出现偏差,或者出现其他更严重的情况,可能就需要吃药等进一步干预治疗。”
但为什么最危险的那些人反而没有打电话?“因为当人处于危机中时,有非常清晰的处理顺序。”在*红玲看来,处于真正危机中的人首先要处理现实中最困难的问题——有的要找床位,有的要找吃喝,有的要救病人,这个阶段,人无暇顾及自己的心理层面,只有等他们在现实中安顿下来,才可能去